一零二 抛开顾忌话姻事(2 / 2)
太后没料到她一心想除掉的人竟然阴差阳错地救了她儿子一命,真是莫大的讽刺。然而她心里并无半分感激,想起当年之事,只要琴约活着,就始终是个隐患。
此刻她面上掩饰得很好,只担忧地问道:“那有没有查到是何人所为?”
“没有,那些人身上没有留下有用的线索,凭武功和行刺手法判断,应该是江湖中人。”崇玄玘道。
太后埋怨起来:“你说你出巡怎么不多派些人护驾?安排人接待,见好行宫不就稳妥了吗?偏偏要微服乔装做什么?你若是出了事,叫哀家怎么办啊?”
崇玄玘道:“儿臣是去巡查又不是去巡游,那样大张旗鼓地去,还能查出什么?地方官早就瞒天过海了。”
太后长叹一口气道:“你乃九五之尊,怎能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?你不是不知道背后有人觊觎这你这个位置。崇玄峻就是最大的威胁。哀家敢断定,这次行刺你的人,定是他指派的!”
“四皇兄?”崇玄玘有过怀疑,但仍不太敢相信,“他即便有觊觎之心,也不必这样孤注一掷吧?若是查出来,他岂不是前功尽弃?”
“怎么不会?你当他还是小时候那个教你兄友弟恭的四皇子呢?他早就成了一头冷血凶兽,别指望他会顾念手足之情。帝王家本就无亲情可言。”太后面色阴冷道。
崇玄玘道:“若真是那样,儿臣定然不会饶过他,母后放心。”
太后皱起了蛾眉:“你叫哀家如何放心?皇儿啊,你不过弱冠年纪,阅历尚浅,是很难斗得过崇玄峻那阴险狡诈之徒的。不如,你让堂舅官复原职……”说到此处,她瞧见崇玄玘眉头一拧,随即改口道:“或者,给他个一品官职也行,让他多帮衬帮衬你。”
“母后是来做说客的?”崇玄玘心有不满地望了她一眼,“当初让他还政于朝,只任将领,乃是朝中各元老及诸多臣子的一致意见,儿臣岂可不顾众议?况且圣旨已下,岂有再推翻之理?”
他好不容易能施展手脚,岂容再次陷于绑缚之中?
太后见他隐有怒意,语气稍缓了一些道:“你堂舅毕竟是自己人,有他在,之前趋附他的人自然会成为你的后盾,如此一来你的皇位便能够更加巩固。”
“母后这是承认饶大将军此前结党营私了?”崇玄玘讽刺道。
“你……”太后一时语塞,没想到他会这么问,“什么结党营私,那都是母后的娘家人,都是要帮你的。”
“哼,儿臣只知身为帝王,最坚固的后盾便是忠臣贤才和天下民心,这是父皇生前教我的。母后,您刚才所说的话,以后请不要再提及。若没有其他事,请母后先去休息,儿臣还有奏章要批。”崇玄玘说罢转身在案几前坐下,继续翻阅奏折。
太后见他全然不再理会自己,只得忿忿地离开。出了宣德殿,她一直忧心忡忡,她这个儿子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了,自己到底是个不谙政事的妇道人家,如今饶储明面上已经失了势,只能暗地里帮衬着。若是崇玄峻的势力再强大起来,玘儿的江山还能保得住吗?
她觉得可笑的是自己的儿子还一心向着外人,朝中那帮臣子能有几个是死心塌地忠于他的?多得是墙头草。若哪一日那些所谓的忠臣倒向了崇玄峻,那么他的皇位便岌岌可危了。
一路走到了昭霞殿,她仍是心烦意乱之极。她甩开衣袖,往榻上半躺下,瞥了眼在一旁倒茶的侍女,问道:“端卿呢?”
“回太后,公冶内侍身体染恙,还在房中休息。”侍女道。
太后皱眉道:“早上还好好的,怎么突然病了?传太医了吗?”
“紫萸去请太医了。”侍女回道。
正在此时,紫萸带着方太医来了。
“微臣参见太后娘娘。”方太医行了礼。
“免礼,快去看看端卿的身体如何了。”太后起身道。随后与方太医等人一同进了里间。
公冶端平躺在床榻上,面色并不憔悴,反倒是有几分隐忍之色。方太医经过一番诊断,转身来对太后道:“娘娘,公冶内侍得的是男人的隐疾,老臣还需查验一番,还请女眷回避一下。”
太后听闻是男人隐疾,不免有点尴尬,叫上几名侍女一同出去了。不多时,方太医开了药方出来。
“方太医,端卿所得是何疾病?”太后问道。
“回太后娘娘,公冶内侍身上隐秘之处发了红疹,疼痒难耐,此种疾病会传染,请娘娘切记不可同房,需用药物内服外用,调理好了之后才行。”方太医道。
太后一听那病症,嘴唇下垂,面上划过一丝嫌弃,问道:“要多久能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