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.第 22 章(2 / 2)
那就是没有大碍了。
闻言,对面的人淡淡颔首,没再多问,专心对着面前的卜刻司南研究。
凌舜顿时气急,这什么人啊,她都说了她一望见她就浑身难受了,重点在“难受”二字上,难道她就没有什么自觉,就不会再多问几句,多关心关心么?!
“清玉殿大人可真是勤奋,大清早的,竟然还在研究占星术。”
凌舜酸不溜秋地死死盯着她那张精致的脸,慢慢悠悠地道,“本尊若是有清玉殿大人这样勤勉,也不至于见日受阁中长老的规劝了。”
“本尊并非是研修占星术。而是在寻这泉城中水气最盛之处。”
“柳意方才与本尊说,在这柳森堡后山有一口井,那里水雾弥漫,水气最盛。”
“不是。”她轻轻地摇了摇首,皱眉道,“水润金,水润木,水形气最盛的处所,该是金木形气最盛的地方,并非是什么井溪。不过——”
“不过什么?”
“不过为何好端端的,会有人在后山这样偏僻的处所造井?”
“许是先前这泉城的门派还纷杂时,那些小门派的人挖的吧。”凌舜眉头一皱,仔细回想几十年前她初来这泉城的景象。
她记得这柳森堡以前是荒野,并不曾有井,难不成是柳意派人造的?
但她平白无故的,在后山挖井做什么?吃水不在自家吃,还喜欢吃野的?
“不知,这些事,还得先去探探才有定论。”
她想这些事想得入神了,微细的烟一样的眉峰就轻轻、轻轻地蹙起来。一点一微的,像她曾经见过的秋日里,那些鸿雁双翅下的毫毛。
细细软软的,刷在人手心上,让人觉得微痒。
“清玉殿大人……虞祈言。”看着看着,凌舜就觉得心底有个地方被戳得软软的,似乎被温和的日光晒得咕噜咕噜冒泡的溪水,快要沸起来了。
她轻轻唤了一声小姑娘的名字。
她惊讶地猛然抬头,看着她,眼里的光似乎快要溢出来。
不会说话的人情急之下都是会吃亏的,她这种时候只知道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她,别的似乎都忘了。
“本尊就是随便叫叫。许久不叫清玉殿大人的名姓,本尊都快忘了大人姓甚名谁了。”
看着小姑娘眼睛那么亮,凌舜把那些一股脑儿想要冒出来的话又压回腹中去。
手慢慢绕到背后,擦了擦掌心的汗
就差一点儿。她就忍不住上去摸她的脸了。
好好地揉一揉捏一捏,一定要比面团软得多。
还有她身上的温度,也定是温暖的。至少,定是要比她身上要暖。
她明亮如星的眼睛又一点一点暗淡下来,轻轻摇首,边收拾面前的占卜用具,边轻轻在桌上写道,“本尊方才测过,泉城东南角属金,那里又有一大片葱郁的林木,本尊便猜想,该是那处地方。”
“那里,如今已经是一处枯谷了。”凌舜别开脸,不敢看她,望着牛车的帘布,淡淡道,“本尊……前些年来过那里,记得那本是一个修占星术小门派的安身之所,门派中百人均是修得了水形气的。不过如今那是荒谷,去了也不会有什么发现。倒不如咱们先过去柳意说的那口井边看看,那里有什么古怪。”
她眉头一皱,轻轻写道,“好生生的门派,如何会成荒谷的?里间的人呢?”
“被本尊杀了。一个不留,连门中新降生的婴孩都没放过。”
既斩草,必除根。
这是掌首教她的,她如今虽不再行杀人越货的勾当,当日掌首与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她还记得清清楚楚。
但她不可能无缘无故杀人。
她们二人,在天承门呆上许久,对外说她们手上干干净净的,怕是连不通事理的傻子都不会信。
这是谁指使的,已经一目了然了。
牛车内安静了许久。
颜若美玉的人缓缓抬头看她,一笔一划地写,“你夺了什么回去?”
凌舜冷漠回她,“无可奉告。”
“你不愿说就罢了。”她轻飘飘地叹了口气。放下手里的东西慢慢起身,走到她面前。
凌舜皱眉不知她要做些什么,以为她是要替天行道打自己一顿,她便及时做好防御的举措。
藏在殿主衣袖下的手握成拳,准备等面前的人准备打她的时候先发制人打她一顿呢,就见她眼神清澈地望着她,慢慢地抓起她的手臂,将她的手放到自己手心。
这情形和凌舜预料得有些不一样,以至于她都忘了挣脱她。
“以…后…你…就…不…需…要…杀…人…了…我…来…替…你。”
她像个刚学会写字的幼儿一般,在她手心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写出这些字。
写完以后,就微微上扬眼角,温和地对她笑。
凌舜感觉掌心痒痒的,在心底默念出这些字,对着她那张漂亮的脸和她脖子上以肉眼可见速度起来的红斑。
鼻尖忽然就酸了。
眼眶也是热的。喉头和胸口被数不清的巨大石块扼住堵住一样,让她说不出话,喘不过气,
傻不傻啊。
不疼吗?